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岁夏楚风的女频言情小说《审判现场直播,疯批甜妹杀疯了!林岁夏楚风》,由网络作家“不要吃花卷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纪鸿远的脸由白变绿,由绿变紫,最后又变成了毫无血色的惨白。他抽搐一样猛地大力推向桌子,将自己推地摔在了地上,后脑勺重重砸在地上。可是他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,连滚带爬地冲向了洗手间!“呕!!啊啊啊唔……呕!!”这呕吐的声音像是要把胆汁都吐出来。“嘻嘻~”林岁站起来,没有掩盖自己的笑声——反正纪鸿远此时也听不到。她愉悦地用纪鸿远的筷子,将那根手指夹起来,仔细看了看。其实不太像真的,她随便挑了个丧尸人偶的玩具,切下来这个指头,给纪鸿远的碗里加个餐——以报她吃了纪鸿远的东西吐了的仇。如果是正常人,会很快发现这是个假的,就算觉得恶心,也不会那么恐惧。但是纪鸿远正在恍惚脆弱的时候,那受到的刺激,可不一般了。会不会直接就吓得精神失常了?林岁探头...
《审判现场直播,疯批甜妹杀疯了!林岁夏楚风》精彩片段
纪鸿远的脸由白变绿,由绿变紫,最后又变成了毫无血色的惨白。
他抽搐一样猛地大力推向桌子,将自己推地摔在了地上,后脑勺重重砸在地上。
可是他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,连滚带爬地冲向了洗手间!
“呕!!啊啊啊唔……呕!!”
这呕吐的声音像是要把胆汁都吐出来。
“嘻嘻~”
林岁站起来,没有掩盖自己的笑声——反正纪鸿远此时也听不到。
她愉悦地用纪鸿远的筷子,将那根手指夹起来,仔细看了看。
其实不太像真的,她随便挑了个丧尸人偶的玩具,切下来这个指头,给纪鸿远的碗里加个餐——
以报她吃了纪鸿远的东西吐了的仇。
如果是正常人,会很快发现这是个假的,就算觉得恶心,也不会那么恐惧。
但是纪鸿远正在恍惚脆弱的时候,那受到的刺激,可不一般了。
会不会直接就吓得精神失常了?林岁探头探脑。
其实,她本来是想要用真的手指的,可惜哥哥不让,只好退而求其次了。
有的时候,为了达成目标,她对自己下手也不会手软。
但有的时候,非必要的委屈,她一点点都要报复回来。
她夹着手指走到厨房,扔到了下水道里,
厨余粉碎机将这个可怜的恶搞小玩具打了个粉碎,尸骨无存。
洗手间里,呕吐声还在不断响起,听上去已经吐无可吐了。
林岁悠闲地擦了擦指尖,
听着那呕吐声渐小,然后又变成了崩溃的抽泣声。
好可怜啊。
她贴心地倒了一杯热水,敲了敲洗手间的门。
樱桃小口一张,表情就变了,精致的眉头皱起,声音染上的关切和担忧:
“老公,你没事吧,你怎么了?”
纪鸿远猛地回头,鼻涕眼泪口水糊了一脸,额头和脖子的青筋恐怖暴起,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林岁。
小姑娘吓得后退两步,结结巴巴:“老、老公,你好可怕……”
“那是什么……那是什么!你疯了吗!你给我吃了什么!!!”
纪鸿远声音沙哑难听,颤抖的瞳孔预示着他精神已经到了最终的临界值。
林岁被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:
“什么是什么啊,老公,你怎么了,我、我送你去医院!”
她掏出手机,战战兢兢地打了120,
纪鸿远崩溃地扯着头发,像个发疯的野兽:
“你装什么!我的碗里!”
他站起来,猛地冲到了客厅,将自己还剩半碗粥的碗举起来,猛地砸在了地上!
刺耳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,热腾腾的粥溅了一地,
纪鸿远却瞪大了眼睛,跪在地上,疯狂在地上摸索,
“不对,不对,那根手指呢?”
林岁被吓哭了:“什么手指啊呜呜呜……
“老公你别吓我,你再坚持一下,医生马上来了呜呜呜……”
纪鸿远的双眼抽动一样四处扫荡。
忽然,他又猛地跳了起来,跑到厨房,将剩下来的半锅粥打翻在地。
依旧没有发现,他开始疯狂地将厨房的垃圾从垃圾桶里倒了出来。
一地狼藉。
林岁离得远远的,脸上表情挺着急,肢体动作倒是一副悠闲看戏探究的模样。
人类很坚强,不可思议的肢体损伤和恐惧的精神创伤也能活下来。
人类也脆弱,缺氧五分钟就会脑死亡,抓住薄弱点刺激就会疯掉。
纪鸿远瘫坐在一地狼藉中,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地面,浑身发抖,眼球狰狞凸出,
面部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。
“哎呦我可怜的老公……”林岁捂脸呜呜地哭,指挥着医生抬担架进来。
纪鸿远抗拒地大吼着让医生别靠近。
几个白大褂互相使了个眼色,一个健壮的男护士大步上前将他按住,另一个短发女生眼疾手快给他来个一针镇定。
终于安静了。
医院里,林岁目送着被绑着束缚带的纪鸿远被推进病房,抹着眼泪一脸愁容地坐在了医生面前。
“是这样的,他最近很奇怪,会突然对我露出特别可怕的眼神,还会说很奇怪的话,
“比如之前,我明明没有做的事情,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,说我骂他。
“刚刚又问我奇怪的问题,吃晚饭的时候突然吐出来,质问我给他吃什么了……
“那就是一碗粥啊!我和他一起吃的呢!”
美女落泪谁不心疼,医生轻声安慰她:
“没事没事,不管什么问题,只要好好治疗,都会缓解的。
“你刚刚说的那些,很明显你的丈夫已经出现了幻觉、行为异常、攻击暴力、被害妄想……这是非常典型的精神分裂症的症状。
“但是这种症状已经是属于病情发展的非常严重了,你以前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吗?
“或者近期他有没有药物滥用、或者受到什么特别大的刺激?”
林岁努力想了想:“药物滥用没有,受到刺激……我确实知道了一件事,这件事他不知道我知道,就是他欠了不少钱,还有高利贷。
“他一直瞒着我,最近可能要瞒不住了……其实他告诉我也没关系的,都是一家人,我也愿意帮他还钱。
“可是他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,哎……”
医生欲言又止,终究叹了一口气:“原来是这样,你回去好好休息吧,我们会先给他做一系列的检查,到时候再通知你。”
“好的,谢谢医生。”林岁感激地道谢,离开了。
医生看着林岁的背影走出大门,终于忍不住和同事吐槽:
“卧槽,这种渣男为什么能有这么好的老婆?”
“这姑娘太惨了,这么漂亮有钱,摊上这么个男的。”
“真傻真恋爱脑啊,男的这样了还愿意帮他还钱……赶紧跑啊!”
几人痛心疾首,林岁却已经快乐奔向了蛋糕店。
运气特别好,蛋糕店快关门了,但是居然还剩下一块小蛋糕。
店员直接把蛋糕送给了她,还让她晚上回家注意安全。
林岁甜甜道谢,更快乐了。
回到家,跨过一地狼藉,洗个澡躺在了床上,一点一点挖着小蛋糕吃。
生活真美好,真有意思呀!
所有人都发现了宋文的异常。
姜琴被宋文的脸色吓了一跳,连忙拍了拍宋文的肩膀,
“宋老师?”
宋文浑身颤了一下,像是猛地从噩梦中惊醒,双眸被针刺了一样迅速移开了林岁的脸。
他胸口上下起伏着,抬手用力挤压着眉心,声音发着颤,
“不好意思,我……我偏头痛忽然犯了。”
“没事吧,要不要去医务室拿点药?”。
宋文的脸色差到仿佛下一秒就要猝死。
他猛烈地咳嗽了几声,
“没事,我休息一下就好……姜老师,班上的事情还是要麻烦你处理一下。”
姜琴看到宋文这个样子,也说不出拒绝的话。
她点点头,“好的宋老师,你快点去休息吧。”
随后又皱眉看向林岁,“还傻站着干什么?宋老师这样就是你气的……”
“姜老师!”宋文忽然打断姜琴的话,勉强笑了一下,“你也别怪他们,青春期容易冲动,这事儿就算过去了。”
姜琴不满地闭上嘴,到底没有驳了宋文的面子。
她看向林岁。
少女的嘴角带笑,微微歪头,脸上带着关心又好奇的神情,直勾勾盯着宋文。
倒是夏楚风听到宋文的话,气得又炸了:
“这事儿就算过去了?宋老师,你看看我!”他指着自己通红的左半边脸,
“我被林岁扇巴掌了老师!这事就过去了?!”
“夏楚风!”宋文忽然抬高嗓音。
所有人都是一愣。
夏楚风满脸委屈,不敢置信,一直以来温和公正的班主任怎么突然偏袒起一个女疯子了?
宋文朝着夏楚风招招手:
“你跟我回办公室。”
夏楚风:“为什么?难道你觉得是我在闹事?就算去办公室林岁也要一起吧?!”
宋文语气冷了下来,带上了不耐的急切:“夏楚风,我不想重复。再这样,我直接和你父母沟通了。”
老师的权威在学生面前终究是压倒性的。
夏楚风不敢再说,眼眶都委屈红了。
而一边的林岁,更是火上浇油的,发出一声轻软的笑。
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。
这声笑声令人听得后背莫名升起一阵寒意。
夏楚风他狠狠瞪了林岁一眼,猛地推开桌子,走了出去。
班上重新安静下来。
真是鸡飞狗跳,又满是异常的周一。
没有人说话,所有人都看向林岁。
林岁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其他人的目光。
她嘴角勾着,歪着头,目送走廊上宋文和夏楚风的背影走远,
然后慢吞吞将自己的抽屉里史莱姆擦干净,又捡起地上的书包。
她擦干净书上的污渍,轻声叹了一口气,
“午餐浪费了,好可惜。”
平和轻软的语气,纤细的背影,几乎让所有人忘了刚刚发生了什么。
收拾完,她突然回头看了那两个女生一眼。
瞳孔深黑,面无表情。
两个女生头皮一麻,后背生出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林岁瞬间收回目光,坐回了座位上,双手乖巧地交叠在桌面上,仰头看向姜琴。
姜琴被看得愣了一下。
她感觉有点别扭,移开目光,也不想再提这件事。
敲敲黑板,
“我们开始上课。”
-
办公室里,高大的男生红着眼眶咬牙切齿,
“宋老师,我没错!明明是林岁在发疯,教室里不是有监控吗?你为什么不了解清楚就批评我?”
宋文吃了一片阿司匹林,连喝了好几口热水,脸色才终于好了一点。
他抬手示意夏楚风坐下,
“夏楚风,别激动,我知道你没错,我喊你来不是为了批评你的。”
安抚几句后,他沉默了一下,唇齿间有些晦涩地叫出林岁的名字,
“林岁……今天什么时候来上学的?”
夏楚风冷静下来一点,一脸嫌弃道,
“就第一节课上课的时候,她还迟到了,早读都没来。”
宋文又问:“你还记得上周五放学的时候,她什么状态?”
夏楚风:“一个月才一次双休,谁注意她啊,还是像之前那样呗,神经兮兮的,一天到晚沉着脸,像是别人欠她钱一样。”
宋文:“周末班上有谁和林岁见过,或者联系过?”
夏楚风嗤笑:“肯定没有,她根本没朋友,尤其是佳佳出了事,大家都恨死她了!她凭什么有脸在班上!”
宋文眉头紧锁:“夏楚风!我说过多少次了,周月佳的事情不要再提。”
夏楚风抿了抿嘴,最终也没有反驳。
宋文声音低下来:“你今天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。”
夏楚风:“今天一来就发疯,抽屉里的史莱姆到处扔,还扇我耳光!”
宋文:“你确定那个史莱姆不是别的同学的恶作剧?”
夏楚风下意识反驳:“不可能。”
说完,他又有点心虚。
但很快,他看向宋文:“宋老师,她就是个害群之马,我们就算对她做了什么,也只是为佳佳报仇而已。”
宋文沉默了一下。
半晌,朝着夏楚风挥了挥手,
“行了,你回去吧,要是林岁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……记得及时告诉我。”
夏楚风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一声,跑了出去。
宋文坐在办公室,目光空洞。
周一的上午,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。
窗帘还没有拉开,办公室的门也关着。
周围很安静,宋文的脑子里不断浮现出一个又一个令他浑身发凉的画面。
一阵尖锐的下课铃令他猛地抖了一下,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坐了很久。
宋文脸色难看地站起身,想要去洗手间洗把脸。
他慢慢走到门边,手刚放在门把上的时候,忽然莫名心悸。
外面很安静,他却无理由地觉得后背发麻。
鬼使神差的,他没有打开门,而是缓缓靠近猫眼,向外看去,
一片漆黑。
他疑惑了一下,想着猫眼到底什么时候被挡住了,又下意识往外看过去。
忽然,他整个人僵住了,刺骨的寒意一下子从足底涌上心脏——
外面漆黑的,是一个人的瞳孔。
亲亲男朋友?
林岁睁开舒服的快要睡过去的双眼,眨了眨眼,点了接通,
谈了四年的对象章盛的声音带着一点质问的语气,
“你在哪?”
林岁:“在外面啊,怎么了?”
章盛:“在哪?我去你家发现你不在,家里也一团乱……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当面谈谈。”
林岁眼神慢悠悠地瞥向一旁的香薰,指尖悠闲地拨弄浴缸里面的花瓣,
“谈什么直接说吧,我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回去。”
“不回?你在外面干什么?你又要干什么?”对方声音大了起来,
“你班不上了吗?你这段时间心思一直不知道在哪……你以前不是这样的,林岁。”
林岁:“是吗,我以前什么样子的?”
章盛:“你以前没有这么叛逆,也不喜欢和人起冲突,你说话的时候很柔和,绝对不会说一个字的脏话,也一点都不高调……”
林岁笑了起来:“然后被打被骂了。”
对方一下子像是被激怒了,
也是,他们已经因为这个话题,吵了太多次,
在这通电话前,他们已经冷战了一周多了,
“林岁!!我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,但是你真的疯魔了!
“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你还不放下呢?”
林岁笑声更大,“是我不放下吗?”
章盛:“难道不是吗?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……清者自清,面对谣言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管他,不要回应,看客自然就觉得没意思了,
“可是你越是解释,他们越是觉得你心虚,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人,可我的同事不知道,我的朋友不知道,我的亲戚不知道,他们会怎么说你?怎么说我?”
他的语气满满都是无奈和心痛。
林岁重重吐出一口气来,一字一句,
“清者自清?不,是你懦弱胆小怕事,你连为你女朋友解释的勇气都没有,反倒去伤害痛苦挣扎的女朋友,你真是个废物。”
说完,她觉得厌烦,直接挂了电话。
就在她挂完的一秒钟后,对方又打了过来,连打了好几次,从频率都能感觉到他的愤怒。
林岁接了起来:“再打拉黑了。”
章盛被戳中了,他破防了,心头的愤怒再也无法克制,
“我只是想聊聊但你完全不想沟通!
“我们分手吧林岁,一个月后的订婚宴我马上就去取消,我这边的亲戚朋友我会解释好,你那边随便你。
“我不想把这句话说出来的,我不知道你最近怎么了,我……”
“好的。”林岁忽然笑了起来。
那头的声音顿住了,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果断,这么淡定,甚至,态度很奇怪。
“我会把你的联系方式全部删除拉黑,就这样吧。”
林岁软声说完,不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,挂了电话后,一顿操作。
清净了。
真的清净了吗?
少了一个简潘夏,还有很多的简潘夏,
这段时间,她的讨论度比娱乐明星都要高,
还真有不少自媒体公司联系她,邀请她继续炒热度,直播带货——
他们似乎认定了,一个女人这样不停地为自己辩解,只是为了出名而已。
这不是一个“好”女人做出来的事情,只能是一个为了出名不择手段的女人做出来的事情。
林岁走出浴缸,看向镜子里的自己。
美好皙白的身体,优越的面容,被打伤的痕迹已经养好了,眉骨边还留一点点缝针的痕迹,但不仔细看看不出来。
她吹完头发舒舒服服躺在了床上,发了条微博:
我一直很好奇造黄谣的人是什么样子的,今天看到了,心理扭曲,低俗恶臭,性器官短小,女性看到都要绕道走的丑男而已,真可怜啊。
下面的评论瞬间炸了,
有被戳中大骂的:臭婊子满嘴屁话你等着吧你全家没了你横死街头
有状似冷静实则破防的:你怎么知道短小?你试过吧,这么饥渴,试试老子的让你看看短不短小。
也有“理中客”:这么说话过分了吧,感觉特别没素质,也难怪被骂。
林岁面无表情地浏览着评论,还抽空点了一份草莓蛋糕,
忽然,她看到一条最新评论,瞳孔猛地缩紧——
兄弟们!哥们看不下去花钱开盒了!这个女的叫林岁,26岁,盛宏建筑公司设计师,住锦鑫小区4栋909,手机号是……,身份证号是……
一串数字精准无误,像一根根针一样刺进了林岁的双眼。
她心跳开始加速,舔了舔嘴唇,后背的汗毛一根根炸起,
身为社会公民最隐私的东西就这样被暴露在一堆豺狼的口中。
几乎就在她看到这条评论的下一秒,她的手机就打进了一个电话,
陌生的号码。
她挂断,但接下来,另一个陌生额号码又打了进来。
与此同时,短信一条条跳出来,即便没有点开,都能看到那些恶毒的字眼。
林岁也不挂断了,她看着手机屏幕不断亮起,听到了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。
这真是——
太棒了!
林岁捂着被子,嘻嘻笑起来。
居然能这么轻松能搞到网上的人现实中的个人信息!还这么全面!
自己真是没见识,她想着。
为了得到简潘夏的个人信息,她把对方所有的社交平台都翻看了一遍,通过对方晒出的一个外卖订单确定的。
早知道有更简单的开盒方式,她还那么累干嘛呀。
刚好这个时候,草莓蛋糕到了。
她幸福地眯起眼睛,感受着草莓和奶油在舌尖融化,拔掉了手机卡,美滋滋睡了一觉。
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多,当然要好好休息。
但章盛睡不着了。
即便他确实想要分手,可是对面居然这么果断,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,
最主要的是,他也收到了骚扰电话,
不多,但总有几个,
龟男,有这种女朋友头上戴了多少绿帽子了?
你老婆凌晨出去吃烧烤是不是因为你不能满足她啊?
这种女的驾驭不住不如给兄弟们玩玩。
他气得浑身发抖,头一阵阵发晕,
他第一反应是打电话质问林岁,而不是关心她的状态。
但是根本打不通。
不眠之夜,有人在狂欢,有人在崩溃,有人在医院哭嚎着包扎伤口,
有人在美美睡觉。
明天太阳依旧升起。
连气头上的学生们也愣住了。
就像是吵吵嚷嚷的鸡鸭被扼住了脖颈,激烈的情绪被迫中断后,肾上腺素褪去的浓烈违和感涌来。
“你们太吵了。”林岁微笑着又说了一句,
“晚自习已经开始了,可以安静吗?”
副班长脸红脖子粗,忍不住把气撒在林岁身上:
“你老几啊在这命令谁?”
“啪!!”宋文将手里没扔出去的书猛地砸了过去!
砸的却是副班长的方向。
有人被吓到,小声尖叫了一声。
副班长震惊又委屈,眼眶通红,猛地推开桌子,冲出了教室!
班长连忙追出去,剩下的再也没人敢说话了。
宋文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,眼球凸出,身体因为过于激动而不自然地发抖,恐怖得不像个正常的人类。
“不想上学就给我滚。”
他低着嗓音,咬牙说完,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
从头至尾,他都没有看林岁一眼。
班上陷入了死水一样诡异的沉默。
只有林岁面色如常,展开试卷,开始写题。
她看了一出好戏,心情不错。
不得不说,宋文的心理还挺强大的呢,要是给正常人,早就崩溃了。
他居然还能一次又一次来到学校,来确认她的状态。
也是,心理不强大的人,怎么会做出诱奸虐待,杀人分尸,并且不留下一点证据的事情呢?
林岁手里的笔在纸上留下重重的印子,墨水自上往下,渗透到了桌面上。
晚自习结束。
她和往常一样,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当转过一条小路的时候,她放慢了脚步,蹲下来,摸了两把路边的流浪猫。
小橘猫很亲人,被她喂了几次之后,看到她就会翘着尾巴跑过来,围着她的小腿蹭来蹭去。
林岁蹲下来,将小猫摸得呼噜呼噜响。
小橘仰头看她,眯着琥珀色的眼睛,瞳孔里清澈见底。
林岁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,才站起来:
“好啦,我走了,拜拜。”
小橘听不懂,嗓子里发出柔嫩的喵喵声,跟在林岁的身后一路小跑。
林岁叹了一口气,回头,“我可没法养你,你去碰瓷别人吧。”
小橘喵喵叫,看到她停下来,快乐地蹭了过去。
林岁眨了眨眼睛,忽然猛地剁了一下脚,低呵一声“滚!”
小橘吓得瞳孔放大,夹起尾巴一溜烟跑远了。
小动物真好骗。
林岁收回目光,勾了勾嘴角,
终于跟上来了,不枉我等那么久。
路的尽头,一个黑影带着帽子,穿着清洁工的黄马甲,手里拿着一个黑袋子,隐约出现在树的阴影下。
这就是宋文厉害的地方,他做事一直很缜密。
接下来的路,就没有监控了。
林岁往前走去,身后的黑影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。
宋文跟得很远,时不时还捡起地上的垃圾。
一直到林岁来到家门口,打开门进去,宋文都没有靠近。
果然谨慎。
林岁洗了个澡,躺回床上之前,往窗外看了一下。
楼下什么都没有,只有几条小猫,从巷子的尽头窜出来。
手机响了一声,微信上,备注着“妈妈”的微信号,发来两千块钱。
林岁面无表情地收下,回了个谢谢。
对面发了个“ok”的表情。
父母早就各自在外地有家庭。
她住着去世的外婆留下的老平房,靠着每个月父母给的生活费,好不容易摸索着挣扎着长大。
好不容易啊。
林岁舒舒服服窝在了被窝里,一夜无梦。
平淡的高三生活又这样过了两天。
要说和之前的区别,大概是再也没人敢惹林岁,当然也没人和林岁说一句话,连眼神交流都没有。
而宋文,第一次收到了家长的举报,而且还不止一个。
好几个家长举报宋老师带着情绪上课,无理由恐吓学生,体罚学生。
他在学生和家长中的口碑一落千丈,校长找他谈了几次话,最后也是不欢而散。
宋文阴沉着脸坐在办公室里,面前的夏楚风挠着头,有点不耐烦了,
“宋老师,你到底想问什么你自己去问林岁啊,我都说了,她这段时间没什么奇怪的行为。”
其实是有的,但是那只是一种感觉,说不出来的感觉,夏楚风没办法描述,也不想和宋文说。
宋文面色阴沉地瞪了他一眼:“你回去吧。”
夏楚风一脸不满地走出办公室,看到同班的男生,忍不住抱怨:
“姓宋的有毛病啊,搞得所有人欠他钱似的。”
窗户没关,宋文清楚听到了学生们的抱怨。
昨晚,妻子又和他大吵一架。
妻子被手机里每天一张的死胎图片吓到精神衰弱,要报警却一直被他拦下,气得摔了手机收拾东西回娘家了。
儿子回到了学校里,已经三天没有主动和他打电话了。
校长也明里暗里表示,如果再这样下去,明年的提拔直接泡汤。
这些他引以为傲的东西,似乎在短短的几天内都化为泡影。
但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。
林岁手里,有着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东西——那个死胎。
周月佳太不听话了,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下来,还交给了林岁。
他终究还是疏忽了。
都是林岁!
只要她死了……她必须死!
她消失了,一切就会回到从前,他还是那个受人尊重,家庭美满,前途无量的老师。
可是到底要怎么杀?
第一次杀她,是她主动找上门,约在无人的水库边,天真地劝他自首。
第二次杀她,同样是她突然出现,送上门来。
可是现在,她像是没事人一样,每天学校家里两点一线。
那么唯一的地点,就是——
林岁的家里。
宋文已经将林岁家附近观察了三天了,什么地方有监控,什么地方是死角,什么地方监控坏了……了如指掌。
而林岁,父母都不管,伪造她的请假条,她死在家里半个月恐怕都不会有人发现,再把尸体处理得好一点……
宋文盯着手机上的死胎的照片,脑子里已经将想做的一切,都过了一遍。
不会有问题的,他想着。
看了一眼时间,他站起身。
晚自习结束了。
宋文大步走向停车场,随后将车停在校门外不远处监控的死角处,换了一身衣服后,紧紧盯着校门口。
林岁出来了。
宋文后背紧绷,屏气凝神,
忽然,他意外的,看到了一个高大年轻的男人,走向林岁。
这一整场直播下来,打赏直接创了新高,
甚至超越了之前所有C级副本直播打赏之和。
再加上广告收益,简直是一笔巨款。
除去运维费用和解说主播抽成,能落在任务者头上的钱,足够在一线城市买一套别墅。
这么大的收入,自然有人眼红。
一时间,不管是谩骂还是有理有据的反对,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,
其中有一个帖子最火。
贴子里,逐帧解析了任务者的行为、细节、语言,分析出一堆东西,
比如任务者心机重、为了流量故意使用非正常手段,
任务者心理变态,不为完成任务而只是为了发泄恶趣味,
怀疑官方故意透露副本具体内容,怀疑官方牺牲其他任务者为其铺路,
等等……
莫须有的东西,一旦将结论先入为主,再去看行为,似乎就会变成真实的,
当你觉得是你邻居偷了斧子,那他吃饭睡觉喝水聊天,都会变成心虚和畏缩。
网上很快涌出了抵制的声音,
曾经确实是有过类似的事情。
有人为了出名,故意在任务中作出抽象又邪典的行为,
引起舆论后,再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,公开站出来道歉,吃了不少流量。
虽然最后被取消了任务者身份,但这个人也确确实实赚到了不少钱。
后来,官方对审判现场直播的规定越来越完善,这种事情才消停下去。
公众有质疑很正常,但出现如此大规模一致性的,很明显是有组织有预谋的。
各大主播走客观人设,害怕掉粉,又害怕得罪人,最多只是站在中立角度评论一下,
但池鲸无所谓。
欣赏就是欣赏,讨厌就是讨厌,
他刚刚发出来的那句话,很快引来了一群闻着味的狗,在下面谩骂,甚至造谣池鲸也是幕后主使之一,
他也不删评论,一个一个怼回去,
我这个身份需要在幕后指使?老子赚大钱的时候,你还为了省五块钱买二手小玩具。
任务者手段毫无逻辑?蠢东西,保胎保下来的胎盘什么时候也能上网了?
我收好处了?谢谢啊,我也希望我能联系上任务者让对方给我一点好处,毕竟你这种狗也能有主人。
他一边骂得兴起,一边打电话给了助理,
“帮我想办法查一下,这个帖子的发布人是谁。”
……
秦牧做完饭,给眼睛放光的小姑娘端了过去。
帅气的男人围着围裙,休闲衬衫的袖口卷到了手肘以上,露出肌肉线条漂亮、青筋凸起的小臂。
满满一桌好吃的,光是闻着味道都流口水。
林岁快乐地开始享受美味。
秦牧走到一边,给舒音打了个电话,
“网上的舆论,处理一下,以及,打个报告上去,查一下这次舆论的发起者。”
舒音:“还用你说?还没结束的时候,我就看到苗头了,流程都已经走完了,今晚之前应该可以搞定。我们小姑娘怎么可以受委屈!
“对了,岁岁她不知道吧。”
“不知道,”秦牧回头看了一眼林岁,小姑娘正在认真啃鸡翅,
“她现在甚至还没有手机。”
“那就好,不过不给孩子手机玩是不是过分了?”
“我知道……会给她买的。”
其实已经买好了,最新款的,但秦牧自己先激活了一下,并且把所有软件都设置了青少年模式。
一个正常长大的18岁少女,和一个从6岁开始就与世隔绝、直到18岁才开始接触社会的人,心智是完全不同的。
他必须要谨慎一点。
等目前这一波舆论过去之后,就把手机给她。
林岁吃饱喝足,揉着肚子在沙发上巡视,挑选了一只棕色的抱抱熊侍寝,
“哥哥,我去睡一觉~”
她声音变得软软的,带上了困意。
秦牧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柔和,“好。”
其实林岁更想缠着秦牧去会议室复盘,但是她确实累了。
柔软的大床上,她闻到了被子有阳光的味道,幸福地抱着翻了翻,
床头,艳蓝的大蜘蛛在饲养箱里,已经解决完了一条大虫子,悠闲地趴在石头上不动。
林岁困得眯起眼睛,可是忽然,一道蓝色的光华略过她的瞳孔。
“咦?”
小姑娘凑了过去,打开饲养箱,翻起突突的躲避石洞——
里面赫然是一枚鸽子蛋大小的蓝宝石。
她进行这个副本之前,这里还没有的。
这是最纯净的蓝,哪怕切割技术没有那么好,也美得让人忘记呼吸,
万千璀璨的星辰和无数个蓝调时刻被凝固在里面,摄人心魄。
林岁瞬间想到了大海,想到了天空,想到了她站在船上的时候拂面的海风和阳光。
“哇~”
她眯着眼睛,心情雀跃极了。
将蓝宝石放在枕头下面,她美滋滋睡着了。
-
池鲸一个千万级别的大主播下场亲自骂人,很快让舆论两极分化起来。
主导一切的MN娱乐公司傻眼了。
他们千算万算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。
原本,这个S级直播的第二天,官方会开启一个A级直播,
这个A级直播的任务者,就是MN公司即将准备力捧的人。
MN公司花了很多的精力和钱,请了很多专业指导,制定了一遍又一遍的方案,等着一鸣惊人,
再让这个任务者出现在公共视野,引起极高关注度,打造一个“天才任务者、反差美少女”偶像——
公司为此准备训练了半年,结果被这个S级副本打得措手不及。
完全可以预见的是,在这S级副本之后,除非再来一个S级副本,
不然所有的直播都会被这个光芒掩盖。
他们认为,这个副本一定也是一个造神的商业行为,
那必须要进行一点手段。
如果这个S级副本的任务者被骂被举报,那就不会掩盖他们的造神行为,还能成为他们“天才美少女”的对照组。
可是事态的发展有点出乎意料。
池鲸为什么会下场?他不是没有公司的吗?难道那个任务者是他的人?
就在他们焦头烂额的时候,雪上加霜,
居然收到了联邦最高污染异常管理局的文件——
官方的公文严肃精准地指出了他们的行为,督促他们立刻全平台澄清道歉,并且联合商业部门,对公司作出的降级和罚款的处罚。
而与此同时,池鲸也收到了调查结果,锁定了MN公司。
“这家啊,”他摩挲着下巴,勾起嘴角,
“我记得,前不久捧红了一个B级直播的任务者,不入流的东西。
“我看不顺眼,你想想办法,收购了吧。”
很快,舆论再一次逆转,恶毒的话题销声匿迹,只留痛哭流涕的MN公司运营被骂。
而对这个神秘S级任务者的猜测,再一次掀起高潮。
这一切,睡梦中的小姑娘完全不知道。
她梦到了一个人。
那个人,有着一张妖孽到足以颠倒众生的脸。
我不行了,要是有富婆姐姐和我说这样一番话,给我一百万我也愿意啊!
前面的连吃带拿要不要脸?我也愿意!
带入一下对方,我已经死心塌地跪在她脚边当狗了。
好恐怖,我哪怕知道是演的,居然都会被感动到,又真诚,逻辑还无懈可击。
“所以,也不是我一个人想当狗。”
池鲸眯起那一双狐狸一样的眼睛,舌尖舔着嘴唇,笑得一抖一抖的,看上去心情特别好。
主播好漂亮,可以当我的狗,我很有钱。(该用户已被拉黑)
笑死了,怎么有人敢说这种话,新来的吧,不知道鲸鱼超有钱的吗?
还记得鲸鱼上一次说这种虎狼之词还是几年前聊到蓝宝石的时候。
哦蓝宝石女神……
变态杀人狂还女神,神经病。(该用户已被拉黑)
“好了,不要被带节奏了,我们继续。”
-
林岁拿出包里的折叠刀。
这把刀一看材质就非常好,上面还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。
“这是我朋友帮我在寺庙开过光的好东西,我之前精神特别差的时候,幻听很多,老是觉得有东西缠着我,所以她送了我这个。
“真的有用哦老公,我随身戴在身上之后,真的就好多了。”
她郑重地将这把刀送到了纪鸿远的手上。
纪鸿远接过。
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,沉甸甸的手感确实很有安全感。
他将这把刀打开,刀刃弹出来,泛着冰冷的寒光。
“开刃了?”他问道。
林岁疑惑地探头过来看:“我不知道啊,我从来没有打开过,当附身符戴着的。”
纪鸿远似乎也觉得,自从拿着这把刀,情绪稳定了不少。
现在,他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,不管是什么,不管是不是真的有用,他都会视为救命稻草的。
将“护身符”收好,一看时间,已经快八点了。
阴霾瞬间再次将他整个人笼罩。
“我该走了,我有点事。”
“好的老公,要我送你吗?”
“不用了,我打车。”
林岁目送着他坐上出租车,又莫名其妙开心起来。
她大概是唯一做任务心情会特别好的任务者了。
小姑娘轻车熟路跑到蛋糕店,蛋糕店的店员已经认识她了,
“你好,草莓蛋糕是吗?”
“是的,谢谢~”林岁甜甜道谢。
走出去准备开车回家,瞥到旁边是个宠物店,她想了想,又停了下来,买了一盒猫罐头。
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,总之就开到了画室旁边。
刚走两步,一只小猫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,朝她喵喵叫着,亲亲热热过来蹭腿。
也是一只小橘。
林岁觉得很神奇,她蹲下来,给小橘开了个罐头。
小猫急吼吼地边吃边叫,吃完直接躺在了林岁的面前路肚皮,一副铁了心碰瓷的模样。
小姑娘乐呵呵地摸了一会儿,有点舍不得这个手感。
她想了想,然后对着小橘说:“这次好像可以。”
小橘听不懂话,琥珀色的眼睛疑惑地看着她。
林岁将她抱了起来,
“嘿嘿,真好摸,和我回家吧~”
林岁把怨念副本玩成了体验生活、度假、猫咖。
但此时此刻,纪鸿远可就不好过了。
他站在何鹏的楼下,死死咬着牙。
这是一片老小区,他来过好多次——
都是为了商量怎么把林岁弄死。
事情为什么会到这一步?
他深深吸了一口气,上楼。
门开了,里面乌烟瘴气,酒瓶子和外卖垃圾扔了一地。
他以前觉得很正常,这里曾经是他最放松的地方。
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他现在却很想吐,一步都不想踏进来。
“呵呵,来了啊。”
何鹏叼着烟走出来,上下打量着纪鸿远。
以前怎么没发现,这小子一身名牌,哪里像是过得惨的样子。
纪鸿远忍着恶心坐到了沙发上:
“妈的,有屁快放!”
“笑死了,兄弟,”何鹏和牛辉两人坐到了他的对面,直勾勾盯着他,
“现在是你该求着我们,你就这个态度?”
纪鸿远没有说话,双目涌上血色,
“你们真没底线到让我恶心。”
“彼此彼此,纪鸿远,不愧是有钱人,不装了,说话都硬气了。”
纪鸿远一愣,脱口而出:“你怎么知道?”
何鹏和牛辉对视一眼,眼中的嫉妒更甚,
“呵呵,纪鸿远,你还真打算一直骗我们是吧,
“当初我们三个人都欠了钱,提出打林岁主意的是牛辉,策划怎么把她弄到手的是我!
“这一切都是我们三个人的努力,凭什么只有你得到这么多?
“你得到就算了,还直接背叛了我们,得了便宜还卖乖!
“算了,我就直说了。”
何鹏身体前倾,毒辣贪婪的眼神死死盯着纪鸿远,
“你和林岁好好过,我们可以把你的那些把柄都删了,但你要给我们一人一千万!”
“一千万?!!”纪鸿远猛地拍了一下桌子,面目扭曲,
“你们tm真会做梦,老子一百万都拿不出来,你们敢要一千万?”
何鹏和牛辉对视一眼,冷笑起来:“不用装了纪鸿远,我们知道你能拿出来,放点血而已。”
“我拿不出来,不可能。”纪鸿远死死咬着牙,心中对两人的愤恨快要达到顶峰。
何鹏笑了出来,
“拿不出来是吧,没事,你还有第二个选择。”
纪鸿远:“什么?”
何鹏:“还和一开始的计划一样,你把林岁弄死,她的遗产我们三个人平分。”
纪鸿远炸了:“不可能!!”
“哈哈哈哈哈!!”何鹏和牛辉相视大笑起来,
“我就说吧,他肯定舍不得,早就舍不得了!”
纪鸿远深深吸了一口气,几乎拼尽全力才让自己能好好说话,
“这样,我给你们一人一百万,分期给,一年内付清,你们把所有东西都删了,我们就当没认识过。”
何鹏:“一百万?老子手气好的时候半天就能赢几十万,你当打发叫花子呢?!”
说着,他掏出手机,将手机里早就截好的图翻给纪鸿远看。
一张张,都是三人讨论着林岁会怎么死,遗产大概有多少,分了钱之后几人怎么花……
纪鸿远脑子一阵阵发晕,他想要把手机抢过来,何鹏眼疾手快收回去,
“我不是要和你谈判,纪鸿远,你没有选择,刚刚给你看的,只是非常小的一部分,我们还有录音,还有转账记录,还有你偷拍给我们的那些照片,
“还有你赌博的,你出去嫖的,哥们都有。
“我不想浪费时间,我俩都很缺钱,你懂的。”
何鹏和牛辉二人的面目在纪鸿远的面前狰狞,扭曲。
纪鸿远听到了自己心脏的咚咚咚撞击着胸口,感受到了浑身滚烫愤怒的血液,
就在这时,他忽然感受到了口袋里沉甸甸的——
他口袋里有一把刀,
一把开刃的,锋利的,刀。
他的手伸向口袋。
秦牧朝着林岁招招手:
“有空吗,我送你回家。”
林岁仰头看他,明显看到对方眼下的黑眼圈,
“哥哥,最近熬夜了?”
秦牧捏了捏眉心:“那个黑诊所的老板,已经被抓了,上面很重视,但是因为涉及未成年的隐私,所以一直在秘密进行着。”
他不想透漏细节,因为过于恶心。
之前林岁给那个诊所老板留了他的号码,
当天晚上,那个恶心的男人就给他发消息,语言猥琐至极,和性骚扰没有什么区别。
那一天,进去搜查的六个警察,除了他,全吐了。
除了那些死胎,还有冰柜里冷冻着的胎盘,和电脑里被针孔摄像头拍下来的那些女孩子痛苦、裸露的视频。
唯一值得庆幸的是,这个畜生还没来得及将视频公开发布,还在和暗网买家讨价还价。
他们会尽他们所能,将这一切全部拔除,让他余生都在监狱里度过。
到时候,也会让狱警,好好“关照”的。
“我是想来告诉你,放心吧,我们会解决的。”
两人肩并肩走着。
秦牧的声音带着疲惫,他已经通宵了两天,但还是第一时间来找林岁。
如果不是她,这么可怕的事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浮出水面,到时候会有更多的受害者,更严重的后果,又该怎么弥补。
林岁歪头看他:
“是吗,辛苦啦,那些胚胎销毁了吗?”
秦牧:“作为证物,已经被固定了,定罪之后会统一销毁。”
林岁:“周月佳的呢?”
秦牧脚步顿了顿,没有说话。
林岁笑了起来:“偷偷留下来了啊,哥哥,你果然还是不死心,我问你啊,如果,我说如果,你知道了这个胚胎的父亲是谁,你会怎么做。”
秦牧指尖掐紧掌心:“周月佳的自杀一定和这次打胎有关,也一定和那个男的有关,我会找到对方,找到更多的证据。”
林岁:“你说得对,我也是这么想的,然后呢?
“我要是那个男的,我会说,我们发生性关系是她勾引我的,我有家庭,她非要当我的小三,还用我的老婆来威胁我。
“我戴套了,就那一次,她给我酒里下了东西,又悄悄戳破了套想要怀孕,我是真没想到一个学生居然会有这种心机。
“最后是我不停地劝说下,她才去打胎的,我还给了她一笔钱,这笔钱还包含了她的营养费,我怎么会想到她会去黑诊所呢?
“后面我肯定不敢联系她了,她太极端了,我不回她消息也是为了她好,谁能想到她想不开呢,我也是受害者。”
秦牧站定,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岁。
少女头顶的路灯将她的发丝照得透亮,她就乖乖站在那里,用轻软的语气,说出最令人作呕的话。
“谁教你这些话的?”秦牧咬着牙。
林岁“噗呲”一声笑出来,精致的小脸上是近乎残忍的天真,
“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,哥哥。
“死人不会说话,活下来人可以尽情污蔑。
“你根本不可能找到强奸或者诱奸的证据,最多也只能在道德上谴责一下。
“谴责了又会怎么样呢,大家知道了他做的事情,他就算失去工作,换个地方也能重新开始。
“他会和他亲密的人说出刚刚的那番说辞,给自己的老婆跪下来认个错,很快就能继续过上幸福的日子了。
“反倒是死者,连死了,还要背负不学好不要脸的骂名,甚至还有更难听的话,我都能想到,比如——
“早知道那女孩这么浪,我也去尝尝味了。
“好人家的谁这样,活该。
“哥们行啊,稳赚不亏,处女的味道好吗……”
秦牧低喝一声,面色难看到了极点,“停!”
林岁不说话了。
“你从哪看到的,你……”
他又说不出更多了。
是的,差不多的言论,他见过,他甚至没有办法去否认。
“那些都是人渣,畜生……”他无力地说了两句,终究深深叹了一口气,只是低声道,
“他们会有报应的。并且,
“你知道对方是谁,是吗?你刚刚的话里,已经默认了对方是个有家庭的已经工作的人,是谁?”
林岁无声地笑了一下,“都说了,不重要。”
她没有再开口。
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,林岁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很沉,
她无聊地看了看天空,没有星星。
过了一会儿,林岁先打破了沉默:
“你找了那么多人问周月佳的情况,有没有问班主任啊?”
秦牧:“宋文吗,没有,负责周月佳的是我的同事,当时我看过他的笔录,很清晰,没有什么疑问,该问的都问了,并且——
“这种老师,包括学校,想的都是维稳,而不是真相,他嘴里不会说出什么有用的线索的。”
林岁点点头,目光似有若无地往后面远处飘去,小声嘀咕,“难怪咯,他不认识你,所以才敢跟上来。”
秦牧:“什么?”
林岁:“没什么,就是想问一下,我家那条路的监控装了吗?”
秦牧:“批下来了,我今天也想和你说这件事的,估计也就这两天了。”
林岁忽然拽住了他的袖口,仰头看她,湿漉漉的双眼眨巴眨巴:
“就明天好不好,明天白天装好吧,不想再等了,怕怕。”
秦牧心头的阴霾很重,但是看着面前小太阳一样的脸,还是不想让自己太严肃:
“我还以为你胆子很大。好的,明天我再去打个招呼,明晚你就有安全感了。”
林岁满意地点头。
两人默契地没有再继续周月佳的话题,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。
就在快要拐到林岁家的小巷子入口处,秦牧忽然站定,打开手机放在耳边。
他的动作很自然,对着手机说了两句,又放了下来。
直到和林岁走到了巷子里,他才打开手机屏幕,小声问她:
“这个人是谁?”
林岁挑了挑眉——他刚刚居然是借着打电话的姿势,实际上在拍视频,拍到了假扮成清洁工的宋文。
果然是个优秀又敏锐的警察。
“不知道呀,”林岁一脸茫然,“附近的清洁工吧,好辛苦。”
“是吗。”秦牧皱眉,但没有多说。
他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,对方有点像是跟踪,但也可能只是巧合。
怕小姑娘害怕,还是不要说了。
装监控的事情,确实要抓紧。
站在林岁的家门口,他看着对方小小一只,没忍住,拍了拍她的脑袋,
“好好学习,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,大部分时候,社会还是美好充满希望的。还有,注意安全,以后要是走夜路害怕,可以随时打我电话。”
林岁笑得乖巧:“好的呢,再见。”
秦牧往回走去,不远处,那个清洁工正在清理垃圾桶。
他多看了清洁工两眼,收回目光,往局里走去。
睡不着了,继续工作吧。
林岁死了——
“艹!!!”
舒音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,脸上血色瞬间褪去,就要去按旁边的红色按钮。
旁边的人虽然也被吓得不轻,但是还是及时拉住她,
“舒姐,等一下,你看!”
屏幕上的数据,没有因为林岁的跳楼而出现一丝一毫的变化。
她心跳呼吸平稳,神经活跃度正常,各项精神数值完美如初。
甚至——
兴奋度提高了?!
直播间。
所有人都被吓傻了,
弹幕狂刷,几乎把所有的画面都盖住。
饶是池鲸见多识广,都被这突如其来无法预料的行为吓到失语。
但他很快发现一点——官方没有掐断直播。
117……是不一样的?
就像,他的偶像一样。
他面对着镜头,勾起微笑,
“看来,S级副本就是不一样,能直播S级副本的人,也很特别。”
他的正前方,电脑后方的墙上,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照片,
照片全是深深浅浅的蓝色,蓝宝石,蓝色的蜘蛛,以及——
身穿蓝色长裙的女人。
-
林岁跳了。
林岁终于跳了,她终于彻底疯了,太好了……
太好了!!
甚至比他想象的还顺利!
另一栋楼里的纪鸿远关上窗户,收回目光,双眼因为过度兴奋而充血,
他原地狂跳了几下,无声尖叫,整整五分钟,才稍微缓过来一点。
不枉他辛苦煎熬了整整两年。
他跑到洗手间,用冷水洗了一把脸,掏出手机,第一次没有删掉催债短信,而是回复了——
放心,三天内,我一定还钱。
他开始往慢慢往楼下走,一边走,一边报了警,
“你好,警察同志,我老婆失踪了,她有严重的抑郁,还有精神分裂,
“她最近自杀倾向很高,我怕她出事,就在中心大厦这里,对……”
纪鸿远漫不经心地到了楼下,随后,朝着林岁刚刚坠楼的地方跑过去。
他抹了一把脸,拼命掩盖自己眼中的兴奋,化为焦急和担忧,
“老婆!林岁!林岁你在哪!”
不远处,警察也赶到了。
他连忙招手:“警察同志,刚刚报警的是我!”
为首的年轻警员个子很高,肩宽腿长,五官立体精致,非常显眼。
年轻警员跑过来,简单亮了一下警官证,
“我姓秦。你老婆叫什么名字,最后出现的地方在哪里,失踪多久了。”
纪鸿远一脸焦急,“她叫林岁,我陪她出来散心,她说她想喝咖啡让我去买,我买完回来她就不见了。”
秦牧在听到林岁这两个字的时候,记录的笔尖顿了顿。
虽然记忆并不完整,他也知道,自己要监视保护林岁。
“我现在立刻让人去调监控,你别着急。”
他微微皱眉,冷静快速地开始安排。
就在这时,不远处有人群开始骚动。
几位警察也注意到了这些,靠了过去。
纪鸿远心跳快了起来。
要看到一地鲜血了吗。
真抱歉啊,老婆,但我也是被逼无奈。
他的指尖已经掐住了自己的手臂,酝酿好了嚎啕大哭的情绪。
围观人的人群看到警察靠过来,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,
“警察同志!你来得正好,救护车来不及了,你快点开警车把人送医院!”
纪鸿远没忍住想笑,他扭曲地扯了扯嘴角,憋住了。
19楼跳下来,人都成泥了吧,还送医院呢。
用铲子铲起来送医院?
人群让开一条道,秦牧死死皱着眉头,快步走过去,
纪鸿远跟在他的身后,手捂住了嘴。
所有的一切映入眼帘。
人群的中间,躺着一个人——
秦牧胸口的那口气,轻轻吐了出来。
而纪鸿远,直直愣在了原地。
地上平躺着的,是个五六十岁的中年男人,
中年男人的胸口上,一双纤纤玉手正在用力按压着。
林岁跪在一边做心肺复苏,抿着嘴,小脸通红,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落下来。
她感觉到有人过来,抬起头,
“他刚刚心率骤停,现在有了一点脉搏,但还是很微弱,120打过了但是好像有点慢。”
秦牧点点头,朝身后招了招手,“你们两个快点用警车把人送医院,通知家属。”
两个辅警上前快速将人抬走,
秦牧十分自然地将林岁扶起来,
“谢谢你,辛苦了。”
扶完才想起来,不太对,这种事情不应该自己做。
他回头看向刚刚还急得要命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,目光带上了审视。
此时此刻的纪鸿远,脸色苍白震惊地站在原地,宛如被当头一棒打蒙了。
林岁站起身,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,将散落的长发勾到耳后,笑了一下,
“老公,你怎么了?”
纪鸿远像是一下子从噩梦中惊醒,似乎是想笑,但是笑不出来,难看地扯了一下自己的嘴角,
“老、老婆。你……你跑哪里去了,你没事啊,没事就好。”
他的声音干巴巴的。
“我没事呀,我累了,回家吧。”她向纪鸿远走过去。
纪鸿远咽了一下口水,点点头:“好的。”
秦牧看着林岁的背影,叫住了她,
“林女士,听你的丈夫说你心理状况不佳,这是我的号码,你留下,有困难找警察。”
他将出警记录撕下一页,写上自己的号码,递给林岁。
林岁接过:“好的,谢谢警察——哥哥。”
最后两个字声音轻得微不可查。
林岁坐上了纪鸿远的车。
她安静地坐着,看向窗外。
后视镜里,纪鸿远一直在偷看她,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端倪。
在他再一次窥视的时候,林岁忽然抬眸,对上了他的视线。
纪鸿远心里一紧,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。
林岁笑了起来:“怎么啦?”
纪鸿远咳嗽了一声:“我在担心你,你刚刚去哪里了,我一直没找到你。”
林岁:“我一直在原地等你啊,后面就看到了有人心梗,我去帮忙了。”
纪鸿远:“可、可是……”
我明明亲眼看着你爬上天台,亲眼看着你跳下来!
太真实了,明明不可能是错觉!
“我没事,别担心。”林岁笑得十分温和,
“快点回家吧,午休时间到了,我想休息一下。”
一路上,车内十分安静。
如果是平时,纪鸿远一定会作出好丈夫的样子,一路上都会不停地关心林岁——
那是一种会引起更多焦虑的“关心”。
但这次,他一句话没说。
两人住在郊区的大别墅,
这是林岁父母留下来的资产之一。
林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,没有再管纪鸿远。
毕竟,遇到了这些大起大落、又自我怀疑的事情,是该让他好好缓缓呢~
她精神状态很差,需要绝对的安静,两人一直是分房睡觉。
站在镜子前,她看到了自己,
黑长发落在腰间,身形纤细瘦弱,皮肤苍白,眼下带着淡淡的乌青,嘴唇也没什么血色。
被所谓的“精神分裂”折磨的可怜人啊~
林岁舔了舔嘴唇,开始在自己的床上摸索。
枕头下,被子夹层,床底,床头柜后侧……
找到了。
一看到这两个字出现在手机屏幕,纪鸿远一股火气立马从心里冒了出来。
这个畜生坑了他的20万还好意思打电话给他?!
要不是这个20万没了,他会和那几个催债的达成那种交易吗?
他会在粥里吃出手指吗?他会被绑在医院的病床上打针吗?!
不对,这些已经被证明是幻觉了……
但至少20万没了不是幻觉!
纪鸿远看了一看林岁,面色阴沉地走了出去,
一直走到林岁听不到的地方,他一就接通就破口大骂:
“cnmd畜生你还好意思打电话给我?你还能要点脸吗??”
电话那头的何鹏没想到,纪鸿远已经得了便宜还能这样指责他,直接打开了免提,和牛辉两人一起对线:
“谁是畜生?你个傻逼玩意飘了有钱了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了?”
“要不是见过你老婆我俩还真不知道你过的是这种日子,你还有良心吗?”
“你做的那些破事撒的那些谎老子都不想说,你tm还好意思说我们?”
两方越骂越激情。
纪鸿远脸红脖子粗,脑子全部被暴躁愤怒沾满,失去了所有逻辑,
要是在以前,他一定要好好弄清楚,对方为什么这么说自己,每句话是什么意思。
但是现在,他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把那两个畜生骂嬴!
而对面两人,感受到纪鸿远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态度,心中只会觉得纪鸿远是暴露了本性!
林岁不知道什么时候,已经悄咪咪走近了一点,手里端着一杯牛奶,饶有兴致地观战——
原来人的骂战这么激情啊,就是语言有点贫瘠,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词。
三人隔着电话骂得口干舌燥,终于,牛辉大吼一声:
“狗日的你tmd的出来,咱们三个当面谈谈!”
纪鸿远:“傻逼,你凭什么命令我?”
何鹏冷笑:“你要是不出来,我不介意把你之前和我们的聊天记录发给你老婆。”
一瞬间,纪鸿远愣住了。
他像是被当头打了一棒,浑身发冷。
但很快,更大的愤怒涌上——
这两个人居然用这个威胁他!他们还是人吗!
何鹏见纪鸿远不说话,知道自己说到点上了。
“别忘了,纪鸿远,我们认识十年了,这十年你是什么样子的,你和我们讨论过什么,你做过什么,你自己心里清楚。
“你要是愿意和我好好谈谈,那一切都好说,要是不愿意,那也别怪兄弟手段不光彩。
“今晚八点,你来我家,不见不散。”
说罢,他挂了电话。
纪鸿远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,半天不动。
他胸口剧烈起伏着,脸已经红成了不正常的猪肝色。
剧烈的情绪从脑子和心脏溢出,融进他的血液,他觉得自己全身都在燃烧。
“老公~”林岁在客厅叫他。
纪鸿远死死咬住自己的舌头,跑到洗手间里,洗了个脸,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点,才走过去。
“怎么了,老婆?”
即便是努力压制住情绪,但是还是一眼能看出来,他现在状态有多差。
林岁笑起来——这是她的成果呀~
“老公~刚刚我的律师打电话给我,不动产转移的手续已经办好了,我们现在过去签个字,改一下银行卡,就可以啦!”
纪鸿远又是一愣。
林岁之前说的时候是一回事,但真的发生的时候,又是一回事。
大惧大怒之后又是大喜,他咽了一下口水,
“真的吗,真的吗老婆?”
他见惯了林岁的坏脾气和嫌弃,看到这种表情,听到这种话,竟然心头涌上感激和受宠若惊。
“当然是真的啦,老公,希望你开心一点,不要乱想啦,走吧老公,我去开车。”
她拿起车钥匙跑了出去,
完完全全变成了纪鸿远心目中的完美老婆。
他梦想中的生活,不就是这样吗?
他梦游一般走了出去,坐在了林岁的玛莎拉蒂上,
到了律所,去了银行……一系列手续办完,签了字。
他拿着那两个红红的本子,狠狠掐自己。
这是真的,这不是梦。
这一切都不是他一个人完成的,有律师,有工作人员,有公证人……
这是真的!
纪鸿远一遍又一遍确认。
而林岁,则是笑眯眯的,耐心地等着他,发出可爱的调侃,
“老公你不要这么激动啦!马上你生日了,我还有更多的礼物哦~”
纪鸿远觉得自己眼眶红了。
他想抱一抱林岁,可是一想到晚上的见面,又泛起一阵恶心,皱起了眉头。
他没有发现自己的情绪变成了过山车,他只知道——
他不想林岁死了,林岁现在真的很好。
一切手续都办完,天也黑了。
林岁笑着歪头看纪鸿远:
“为了庆祝,我们今天去吃大餐吧~”
纪鸿远面色阴沉,手指松了又紧,紧了又松,声音沙哑道:
“那个,我今晚有点事情,需要出去一趟。”
林岁:“好吧……没事,老公注意安全哦~”
纪鸿远咬咬牙,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不经意的闲聊,
“老婆,如果,我是说如果哦,如果我欠钱了,欠了很多,你会帮我还钱吗?”
林岁眨眨眼:“当然啦,我们是一家人,你是我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,我一定会帮你的。不过……”
纪鸿远:“什么?”
林岁:“你要是欠超过八位数,我可能就无能为力了,哈哈~”
纪鸿远:……
他觉得自己眼眶有点湿润了。
他又问道:“老婆,你怎么变了这么多。”
林岁笑了笑,认真地看进他的双眼,
那双漂亮的漆黑的双眸在昏暗的路灯下深不见底,他只能看到几乎要溢出的认真和真诚,
“我是个慢热的人,鸿远,我以前脾气不好,还出现了精神问题,只有你一直陪在我身边。
“最近,我感觉我的精神疾病突然好了不少,我意识到,是因为你。
“是你悉心的照顾和包容,才让我慢慢从那些可怕的幻听折磨里解脱出来。
“这几年,我经历了那么多,甚至无数次想到死,还有一次自杀未遂,我当然会变。
“我开始回忆,开始思考,觉得我真的很亏欠你,我给你的太少了。
“日久见人心,三年了,我终于可以确认,你是个人品好,脾气好,一点都不贪图我财产、真心爱我的人。
“所以从今往后,我的就是你的,不管遇到什么困难,我们都可以一起解决,是不是?”
纪鸿远吸了吸鼻子,掩盖下心底的愧疚和喜悦,“老婆……”
他朝着林岁靠了过去。
林岁咳嗽一声,忽然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,
“对了老公,有个好东西,准备送给你的。”
是一把通体发黑的折叠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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